等我趕到醫院時，媽媽已經急救無效冰冷的躺在病床上
連最後一面我都沒見上
而我，不知何時撥了這通電話
一切都像失去靈魂的軀殼一樣，失去思考邏輯
在我趕到醫院的不到五分鐘吧! 建閔也趕到了醫院
我週遭的聲音很詭異的安靜了下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哭
因為我已經無法表達我內心悲傷的情緒
我覺得我的五臟六腑在我的肚子裡翻攪，然後胃開始一陣又一陣的抽痛
我扶著胃部彎著腰
《芷晴 妳放輕鬆點 ，先在這裡坐一下吧 !》建閔拉著她半強迫的要她聽話
建閔走向護士台向護士拿了樣東西和一杯水又回來
《來這是胃藥 ，吃了會好一點 ，妳母親的後事還要靠妳，妳現在還不能病倒》
我想站起來，但我發現我的腿軟無力，然後再試了一次
頭還是很暈，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就這樣整個人摔到建閔身上
《芷晴…..芷晴………》
我猛的回過神來，抓著建閔開始嚎啕大哭
《哭吧 ! 哭吧 !能哭出來是好的 》
媽….我都還來不及孝順妳…. 妳怎麼能……….
媽… 我好想妳……..
媽…….你知不知道….我好難過
還好喪禮的一切有建閔幫忙打點，要不然也無法處裡的這麼完美準確
我都已經忘記我是怎樣參予其中的，只知道當天來了好多好多的人
一堆，我甚至叫不出名字的人
印象中 有一個杵著拐杖，一跛一跛的老人
後來才知道他是我的外公
一個自我懂事以來，只見過一次面的那個沒有血緣的外公
在所有人見完母親最後一面時，我跪在母親的棺木前
看著她，雖然因為生病而消瘦，但是化妝師把她畫的很美…真的很美
隔著玻璃隔板，芯蕙躺在那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芷晴跪趴在棺木前久久不願離去
看著母親，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痛著，誰來告訴我，他只是睡著了而不是死了
《芷晴 該蓋棺墓了》建閔試著想要扶起芷晴
這一句話一說出，趴在棺木上的我在也忍不住內心的難過
『媽…………….我不要…….我不要…………』我在也掩飾不了哽不住胸口那股氣，終於
崩潰在地上
喪禮就在母親送進去火化後結束….
我生命的一部份也彷彿跟著喪禮的結束而結束了…….
* * * * *
我是如何從喪禮回到家裡我都不知道，只覺得一切好像跟平常一樣
我堅持不讓建閔陪著我收拾家裡 因為我希望我能一個人面對
其實一切都沒有多大改變 唯一改變的是
再也沒有人幫我等門…….
再也沒有一桌熱騰騰的飯菜…….
再也沒有…….一切 ……..再也沒有…..
整理著媽媽留下來的遺物，每整理一樣我的心就跟著牽動著回憶
每收下一件母親的衣服，我的胃就像被鞭打一次
我的身體就像被透明皮鞭 鞭過無數次 傷痕累累 只是外表看不出來
然後我看見了當年父親跟母親求婚的那個玻璃心
那個媽媽視如珍寶的寶貝 ….
我輕輕的打開那個木製的外盒，然後將玻璃心小心翼翼的從裡面捧了出來
看著裡面的一家三口，我的淚又毫無預警的滾了下來
突然間，我發現了那張陳年的字條當中夾雜著一張新的字條
於是我打開了那個扣環，拿起了字條
芷晴
媽媽的身體越來越糟了，我想我應該不久於人世
很感激上帝給了我機會讓我當你的媽媽，但我真
的希望我是你的親生媽媽，芷晴，媽走了之後
不要難過，要好好照顧自己，爸爸媽媽會在天上
守護著妳，希望下輩子我們能當一對真的母女，
以了我心頭唯一的遺憾，我愛妳 芯蕙
原來媽媽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我只能趴在桌上不停的哭泣，悲傷的情緒、回憶就像海浪一樣
不停的拍打著我的傷口，好像不將我的傷口扯爛扯碎 ，勢不罷休一樣
媽…………
我從來不認為你是我的養母……
從來不曾…..
從小到大，媽媽都是為了保護我在過日子
為了我，他們不敢再有其他的孩子 ，因為怕我覺得心裡不平衡
父親死後，母親更是一肩扛起一個跟他毫無血緣的我
好幾次 ，我知道南部的奶奶上來勸她放棄我
好幾次 ，公司裏的同事不在乎有我的存在的追求者 都被一一拒絕
只是因為，她擔心我會受傷害 而不願意在接受其他人的追求
其實這些我都知道………
其實那年的我 已經十五歲了 我怎麼不懂…….
只是我很自私的想要妳……
我愛妳………
直到今天，媽媽已經過世滿三個月了
她房間裡的一切並沒有因為她的過世而有多大的改變
我拿起放在媽媽桌上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媽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走我人生未來的路
請妳放心 我會很好的…….』
後序:
今年年初，我突然收到一封我認識了十年的朋友的e-mail
妳們一定不懂 收到朋友的e-mail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當我閱讀完她的請求時，我才知道，我認識了十年的
朋友，她的母親居然是她的養母，甚至以前我們還常
常去她家吃她煮的菜， 她在e-mail裡寫著
小希 我希望妳幫我寫我養母的故事，
並不是要說我母親有多偉大
而是我想讓大家知道養母也有好的，就像我媽媽
在幾經掙扎下，我才動筆寫她 ，因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寫出林媽媽的萬分之一好，僅以拙作獻給在天上的林媽媽
芷晴要我告訴妳，她現在過的很好，建閔很愛她，而且他們即將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99.6.4
全篇完…..
留言列表
